还爱他吗？

她从来都没有想过，自己有一天能够亲口讲述那段往事。可是真的做了，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艰难，也不是想象中那样难以面对。终究，相比于十年前，她变了很多，不再像以前那样脆弱。

一直压抑在心中不曾对人言的痛苦一下子全部对人诉说，千璇并没有任何不适，反而觉得全身心都得到了一种放松。

莎莎错愕，她没想到会出现这么离奇的事情。想到千璇当时的处境，想爱而不能爱，想恨而不能恨，恋人消失不见，又有着丧子之痛，要有多么大的毅力，千璇才只是性情大变，而没有疯掉啊！

莎莎为着那时没有她们陪伴的千璇心疼不已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一旁的千璇沉默，仿佛还沉浸在痛苦的余韵中。

“呐，你有没有想过，有可能是莫七和许爱蓝狼狈为奸的？”莎莎说得小心翼翼。不能怪她把事情想得那么坏，毕竟莫七失踪得太是时候了。她也怕哪一天千璇突然发现什么不堪的事实，彻底崩溃。

千璇却出乎意料的平静，脸上甚至有些柔和。“不可能的。你不知道，阿七从一开始就觉得许爱蓝对我别有用心，很多次劝我和她保持距离。为了这，我和他吵了好几次。我那时候只以为他的占有欲太强，连我的交友都要干涉，对他很是气恼。后来他见我不听劝，便对许爱蓝很是防备，每次我和许爱蓝一起出去都会问得很清楚仔细，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打电话确保我的安全。”

莎莎无言以对，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怀疑。既然莫七很是防备许爱蓝，那他的突然消失可能并不是许爱蓝造成的。只是，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，毕竟只是她的猜测。

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破了天无漏第二层，千璇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，检查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。

难道，是执念？是因为她一直都在避免与挪娜多相关的事情，就如同她之前下意识不想去见帕蒂安一样？

记忆苏醒后的画面在千璇脑中一遍遍闪过——

千璇的心神越来越清明，她看清了自己潜意识中对挪娜多的迁怒、反感，甚至是怨恨。原来她的心中一直有着这样的执念：如果我不是挪娜多该多好……

可是，事实是她就是挪娜多，是哪个拥有百折不挠的意志，惊采绝艳，却又孤单寂寥的神阶强者。

“那么，璇璇你还爱他吗？”这是莎莎非常关心的问题。

千璇一愣，还爱他吗？想起十年来很少想起他，那应该是不爱了。可是，在被丧尸感染，以为自己就要死时，她却想要见他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千璇的神情很是迷离，“我们已经十年没见了，那不是十天，也不是十个月，我连他具体的样子都描述不出了。这十年，我变了那么多，他大概也变了，可能也已经有了新的恋人。”

莎莎叹气，是啊，已经十年了，现在已经是末世了，那个叫莫七的男人是否还活着都不一定，谈论爱不爱还有什么意义。

送走得偿所愿的莎莎，千璇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很是提不起精神。

千璇深吸了一口气，再次睁开眼，里面是一片坚定。

从这一刻开始，她是巫千璇，也是挪娜多·卓凡·威尔斯克。她承认自己的过去，不再否认自我。

莎莎却并不知道千璇在她眼前有了怎样的改变，她的思绪还陷在千璇之前的讲述中。

“那么璇璇，你后来怎么报复她的？”在她眼中，千璇可不属于那种以德报怨的圣母。以前不是，现在更不是。

“我什么都没做。”千璇有些自嘲了笑了笑，“许爱蓝和我前世的妈妈长得非常像，我那时候虽然没有记忆，却直觉得不愿意伤害她。”多么可悲，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，却还要放过害死她孩子的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