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只为一人开心扉

罗夕当下败下阵来，终究不可以这样无脸无皮。红着脸，赌着气去喝杯里剩下的半杯苦茶。

秦万蓝见状呵呵地笑着摇了摇头，又拿了一块点心送进嘴里。哼着不成曲的调子，欢快的叩着桌面。每次见罗夕这样都很高兴，自己果真恶劣啊。

见那进亭子时，透着一股闷气的女子，慢慢的将身上的气息散去，能欢快的哼曲。罗夕心里也放下了不少，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。从知道她会入京以来，自己一直担心，所以才会提前让她给自己一个机会。尽管她一再分析一再劝说入京不会有危险，安墨白让她进京定是有事用得着她，可还是担心入宫会让她受委屈，现在见人回来了，可带着一股子让人沉闷的气息。幸好，还有心情斗嘴，事情还不是很严重。

哼了半天小调，见罗夕只是抱着杯子不说话，秦万蓝挑了挑眉道：“你不问我？”

“有什么好问的？反正你用我时自会找上门来。唉！”罗夕放下手里的茶杯，半哀怨地道，“小生自知资质平庸，无法伴姑娘枕席。但其他事情还是能帮上一二的。”

还未走到那小亭，就听到罗夕远远的喊道：“你还记得回来啊！如果等你那汤怕都熬干了，所以你今天是没口福了。我已经帮你喝了。”

秦万蓝笑道：“那熬干也就熬干，但你喝了就不对了。说好是帮我煲的汤，现在你自己喝了，算怎么回事啊？反正你还欠我一煲汤。”

慢慢的走到亭内，秋日午后的阳光特别让人有暖阳阳的感觉，昏昏欲睡。

自觉的坐了下来，从碟子里拿了一块点心扔进嘴里。又随手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来扔在石桌上，拿过茶杯倒一杯茶将嘴里的点心送了下去，这一切做得是行去流水，姿意昂然。

罗夕在一旁边不停的喳嘴，手里还是捧着那本《山村夜话》，眼睛却盯着秦万蓝，见她没有半分淑女风范的行为，兴趣十足地道：“你这样子啊，再过几年还是同样嫁不出去。还是直接嫁给我吧，虽说不是特别有钱，但养活你这好吃懒做的人还是可以的。”

说完还捏了个兰花指，向秦万蓝抛了个媚眼。可心里却是一片沉重，不愿意说么？可也看得出来吧，嘴角到现在还有点红肿。尽管未经人事，可久经商场，那些烟花之地也是去过的，更不用说道听途说，戏文话本了。

“呵！你也不用逗我开心了，这次的事说大不大，说小也不小。光看我们怎么去做了。”转过身正色的看着眼前已经长开了的男子，想自己用了几年，就将一个原来害羞且端正的男孩，变成一个没脸没皮的男子，也不知是福是祸。

“事大怎么说？事小怎么说？”见秦万蓝正色以对，当下也收了这个插科打浑的表情。

“事大的话，整个盐运全部变了个天；事小的话，不少窝商和盐官要丢了全家性命。”轻轻的叩着桌面，心情复又变得沉重。这种事情，安墨白还是第一个想到自己啊，尽管已经失去了聚墨斋，已经没有了秦府，可他还是认为自己最适合做这种让人抄家灭门的事。

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，十指纤细，骨节分明，指腹有薄茧。自己打了十几年的算盘，前面十年算的尽是银钱，后面几年算的全是人命啊。尽管手掌白皙，可也隐不住这双手下面的鲜血。

“你都快被赶出罗家了，还有什么钱，估计你的身家还没有我多呢！到时不知道谁养谁。”这样的话听多了，渐渐的习惯的接嘴，两人都知道这中间有多少真心，但也不去点破。

“你养我也成啊，反正和你在一块久了。别的没学会，这好吃懒做，厚脸皮倒是学了个十足。”罗夕翘了翘腿，也捏了一个点心放入嘴里，倒了杯半温的茶送了下去。还是有人一块吃味道好啊，一个人时，热茶热点心，却也食之无味。眼前这人一回来，吃着凉透了的点心，就着半温苦涩了的茶水，却也别有一翻滋味。果真要看什么人啊---

“原来罗三公子还有这打算，凭你这张脸皮，去吃软饭还是有人要的。刚好盛京我认识几个独居的富有商妇，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---！”秦万蓝面不改色，两人一来一往这间，心里的气慢慢的变顺了，心情也豁然开朗。

“别！到时黄脸婆我可不伺候，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。”在一块时间久了，这方面斗嘴扯脸皮还是比不过这女子啊。可也得厚着脸皮去接着，要不以后如何变得更厚呢。

“我要找也要找个比你更好的啊。”抬起眼，半分戏谑，半分笑意，带着丝丝调戏的看着罗夕。“给姑娘笑一个看一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