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1章 PART.13

……

这么多年，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狂妄，如果他们间的战争是建立在现实之中，唐徊这会已经是个死人了。

可他说的是心。

裴不回笑了。

“你这么说，好像我不做点什么，就对不起我的心。”

喜不喜欢，爱不爱，那是另一回事，这都被人挑衅到头上了，他不回敬点东西，就太对不起他这万年的道行了。

烈凰树被打开一个巨大缺口，青棱身影消失在了树下。

世界一瞬间忽然寂静无音，万物似都湮灭了声息。

他心头再也落不下多余的重量。

她一句话，于他而言，可以是这世上最锋锐的剑，也可以是这世间最玄妙的药。

唐徊低低地笑了，眉间雪眼里霜都消融成春色满天。

“你做什么都没用。”唐徊掠到了断恶剑上，盘膝坐下，苍白无血的脸像纸画出的眉目。

“呵，我什么都不需要做，只要等到你死就可以了。你可以猜猜看，如果你不在了，她会记得你多久，一千年？一万年？还是十万年？此后千秋万载，都只有我在她身边。你陪她三千年，而我可以伴她到死，你说……她最后会记得谁？”裴不回笑得更开心了，“这世上有什么东西，敌得过时间？”

“所以我不会死！”唐徊回答他。

裴不回挑了眉眼，道：“你不是已经死了，一个已经死的人却跟我谈生死，太可笑了。”

唐徊看了他半晌，才复道：“留在她身边，就是活着。”

“好好活着？如果她知道，灵体寿元一旦溃散，你就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，还会和你说这些吗？”闲凉的声音带着嘲弄传来。

唐徊转头看去，裴不回已经飞到了最近的树上，手枕在脑后半倚在树杆上，叶隙间的光芒在他脸上打下斑驳红光，他眯了眼看树上落下的烈凰花，伸出手接住其中一朵，放到鼻下轻嗅。

这悠然自在的模样，叫人看了心情跟着轻快。

“我和她之间的事，不用你管。”唐徊唇边的笑未收，那话里带了几分挑衅，这让他有别于以往的冷漠，“倒是你，管好你的心，别去想不可能得到的东西。”

裴不回望着烈凰花的眼眸一眯，眸光刹那间冷厉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