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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、生产队的破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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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,他打牌正顺手的时候,就看下牌桌周围的孩子,然后招呼我们生产队的那几个过来,把铁耙递过去。几个破孩子吓一哆嗦,不敢接那耙齿,不知道老爷子是啥意思?三爷眼睛一鼓,说:“上次敢偷我的耙齿去敲钟,这次喊你去敲,咋不敢去了!”

破孩子中有胆大的,问一句:“三爷,你是喊我们敲钟啊?”三爷“嘿嘿”笑:“你说呢?”然后,从棉袄口袋里摸出几块糖递过去,说:“三爷忙着呢,你们帮三爷去敲下钟,要不你娘啥时候回来给你做吃饭啊!”几个破孩子一把抢过糖块来,欢欣鼓舞地跑走了。

后面,还传来三爷的喊声:“熊孩子们,敲完钟想着给老子送耙齿来,免得我老人家还得到处去找。”

一般时候,老队长都是跟着大家去地里。尽管他已经不干活了,但他只要跟着,大家还是非常小心,生怕招惹了他,被臭骂一顿。到大家肚里饿得“咕咕”叫的时候,他就看看天,挥挥手,领着一帮人回来吃饭。

有时,他安排完了出工的事,让大家去上工,他自己就不去了,指派其他人监督社员们干活。到应该收工的时候,他就从巷子里转到村口,可劲地敲那破钟。钟声悠扬地传到田野里,社员们知道到了收工时间,就一窝蜂地回家做饭吃。

所以,那时候生产队的“上下班”时间,全是老队长一人说了算。他高兴让你多干会,你就得干;想让你轻松点,早回来一会,也没人敢说啥。

那时候,几个顽皮孩子常和老队长捣蛋。

孩子们肚子饿得早,家里没人做饭,就盼着大人早回来。见老队长和几个很老的爷爷在抹骨牌,老队长输了,就一直嚷着继续打牌,连社员下晌的事也丢在了脖子后里。

15、

生产队的破钟

童年印象里,最深刻的就是生产队的那口破钟。

破钟不是完整的,是一个钟上的一块铁皮,好像我们村子里就没有一个完整的钟。在北方平原里,寺庙之类的上百里都不见一个,所以能见到的钟很少。

至于我们生产队上的这块破钟皮,好像还是“破四旧”的时候,砸烂了一个不知什么大户人家的一口钟,其中的一块铁皮因为声音清脆,就被老队长拿来悬挂在村口一家人家的房檐下,成了社员们出工的“铃声”。

围着几位老人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,就悄悄拿了他凳子下的那个铁耙齿,跑到村口破钟下,想敲钟召大人回来。但孩子们个子矮,够不到钟片,就力气大地蹲在下面,把小个子的孩子顶在肩膀上,颤巍巍地努力扶着墙站起来,让小个的孩子使劲敲钟。

一阵乱敲后,大点的孩子连忙催促:“快点下来跑,被三爷看见就倒霉了。”才一松劲,上面的孩子就滚落下来。孩子们顾不得身上的土,爬起来一溜烟地跑没影了。

钟声一响,社员们就忙着往回赶。虽然他们也听出了那钟声不是老队长敲的,但也懒得追问,能早点回家比什么都强,累了一天,谁不记挂着自己的娃娃。再说,法不责众,即使老队长问起来,大家也是装糊涂:“你老人家不敲钟,我们咋敢回来!”

这时候,老队长才急匆匆地从打骨牌的地方转出来,看到社员们已经收工,腿脚快的已经迎面回来了。他扭脸看见破钟下面丢下的铁耙齿,知道是那帮破孩子们所为,气哼哼地捡起耙齿来,也往往懒得追问,背着双手,也不紧不慢地回家了。

其实,三爷知道是哪几个破孩子敲的钟。

而很多生产队,找不到这样的“钟”,就找来一块生产队里淘汰下来的犁铧,挂在村角的房檐下,当做钟来用。

每次到下地干活的时间,很老的那个队长爷爷——我们喊他三爷,就拿着一个耙地的铁耙齿,有节奏地敲那钟皮。虽然钟皮残旧,但终究曾经是钟,声音依然清脆悦耳,住在哪个旮旯的社员都能听得到。

钟声响过,社员们便三三两两地走出家门,荷锄执锨,聚集到村口上等着出工。女人们见了面,就嘁嘁喳喳地说着家长里短;男人们则互相开着玩笑,有时候还会开那种古老的黄色笑话。

老队长辈分大,看谁不顺眼,就耷拉下那张满是麻坑的黑脸。大家就知道他老人家不高兴了,一晌都要加着小心。如果他高兴了,也会寻社员的开心,逗得大家哄然大笑。

等社员聚集得差不多了,老队长就发号施令,把一两百号社员们,分成几组去出工。农活不忙的时候,也会合在一起干活。之后,一大队男男女女,就逶迤出村,沿着田间的小径走向广袤的原野,开始了一晌的劳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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